跟过这件事,虽然后来报道被压下去了,没发成,但他对这事记得还挺清楚的。”
聂瑜关紧房门,确定费遐周不会听见后才说:“你仔细跟我讲讲这事。”
聂平说:“这事性质挺恶劣的,但原本情况也不复杂,就是一个从小打架斗殴的臭小子把人家姑娘给欺负了,但是因为没证据没办法指控他。不过后来有个转折——出现了第二个受害者。”
“等会儿,你说第二个什么?”聂瑜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受害者?不是证人什么的?”
“就是受害者啊,好像还是个男生。哎,你说这都什么事。”他爹叹气,“我那朋友当时深入了解过,第二个受害者从初中开始就被欺负了,一直忍着,中考考到偏远的建陵一中就是为了躲那臭小子。结果那臭小子下学期特地来一中借读,估摸着是不肯放过他。”
聂平的朋友并没透露任何一个未成年人的姓名,聂平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像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事。
“其实那孩子也可以不站出来的,他如果不说没人会知道,而一旦被别人知道了,说不定自己还会被歧视。结果你知道那孩子说什么吗?”聂平感慨地说,“他说,就是因为他以前没站出来替自己说话,才会有之后的再一次伤害。以前不站出来是懦弱,现在再不做点什么,他就是孬种。”
黑色小灵通被他紧握在手里,五指几乎要将按键捏碎。
或许枚恩说的是对的。聂瑜这样想。
那个人比自己想象的更勇敢更无畏,他不只是那个虚张声势、骄纵的人,他的漂亮皮囊下,是胜过无数人的决心和力量。
聂平在电话那头问:“小瑜?怎么不说话了?你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我没事。”聂瑜咳了两声,匆忙挂断电话,“我得去做早饭了,有空再聊。”
刚刚放下小灵通,费遐周抹完了药,推门而出。
“我想吃蒸饭包油条。”他摸着瘪下去的肚子说,“要加很多糖。”
聂瑜将小灵通揣进兜里,若无其事地说:“走,哥出门买给你吃。”
自从有了这位伤员,聂家的恩格尔指数直线上涨。
聂瑜在食补这件事上当真不带含糊的,从酱肘子到排骨汤再到红烧狮子头,每一顿都是大鱼大肉,生活水平直奔小康。
费遐周却有苦说不出。
他这伤说严重也的确伤得不轻,说不严重也确实没伤到关键部位,常漾既没往重要器官揍,也没打他脸,说不清是对方学聪明了还是刻意手下留情。
但不管怎么说,费遐周吃惯了清淡,猛地这么灌鸡鸭鱼肉,他当天就拉肚子了,坐在马桶上大骂聂瑜。
光长膘有什么用,还得适当运动运动。聂瑜左思右想,决定趁这个难得的时期带费遐周上街逛逛。
襄津城不大,也不算富庶的城市,但是烟火气浓,一入了夜,跳广场舞的、摆大排档的,还有逛夜市的,万家灯火照亮半边城。
周日早早地吃过了晚饭,聂瑜领着费遐周去逛夜市。
夜市就在小商品市场附近的那条大马路上,流动食品车和地摊商贩挤挤挨挨占满了街道两旁,久而久之就成了市内的一道风景线。小孩扔飞镖和打枪,妇人们看看新出的衣服,爸爸抱着孩子排队买夜宵,油墩子、卤味、棉花糖和臭豆腐,都是老少爱吃的。
整条街不大,东边主要是卖衣服和杂物的,西边主要是卖吃的,五光十色的LED灯管和喇叭里循环播放的吆喝声衬得夜晚比白天还热闹。街道本就不宽,被小贩占去了一小半后,根本开不进汽车,逛街的人大多步行,东西两边逛一趟,吃多了的晚饭也就差不多消化掉了。
费遐周离开襄津的时候夜市还没形成规模,这还是他第一次踏入夜市,心中无比惊奇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这么多人啊?好热闹。”费遐周眼睛发光,比隔壁叫卖的发光球还明亮。
聂瑜嘲笑他:“你也有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时候?夜市而已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”
费遐周感叹:“这里有点士林夜市的感觉呢。”
“世什么林?啥?”
“就是台湾地区的一个……算了,不重要。”
不远处有个卖气球的小贩,手上抓了一大把气球,远看像个巨大的热气球一样。费遐周一瘸一拐地小跑过去,聂瑜赶紧跟上。
“我想要这只猪!”费遐周指着比脸还大的气球,兴奋得像个小孩子。
聂瑜双手插袋,态度高贵:“你不是挺有钱的吗?自己买。”
他撇嘴:“我出门没带钱……”
“那我替你垫付,回去还钱。”
费遐周龇牙:“还育淮山鸡哥呢,铁公鸡哥吧?”
小贩笑呵呵地说:“给弟弟买一个吧,我家要是有这么好看的小孩,想买啥我都答应。”
尽管知道这话只是小贩为了卖东西而故意说的,但聂瑜还是忍不住心中得意,逗小孩逗够了,扭头问:“这只猪多少钱?”
“不贵,十块钱。”
“十块钱还不贵?五块,不卖算了。”
“行行行,五块就五块。”
小贩将气球绳子递给他,笑道:“你这当哥哥的,看着五大三粗,还挺会还价啊。”
聂哥哥说:“我哪是当哥啊,我这是又当爹又当妈。”
他转过身,将气球递给小孩:“给你,猪。”
费遐周几秒后才意识过来他在损自己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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