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的聂瑜有点反常,一到下课就溜得没影,时常往高二跑,去小卖部买零食总是买双份,说不上哪里不对劲,但实在有些怪异。
中午放学,黄子健敲了敲聂瑜的桌子,兴致勃勃地邀请:“聂哥,门口新开了家小吃店,去不去?我请你啊。”
聂瑜果断地摇头:“不去,没空。”
黄子健奇了:“聂哥,你最近是不是耍朋友了?”
“耍你个头。”
“那你怎么每天放学都跑得那么快,也不出来跟我们上网打游戏了。你忙什么呢?”
聂瑜合上课本,面不改色地说:“家里养了只猫,得回去照顾。”
“猫?你还养猫?什么品种的?”黄子健问。
“嗯……爪子比较尖的那一种。”
聂瑜收拾好书包,将椅子倒扣在桌子上,利落地走了。
黄子健摸了摸下巴,仍在思索:“爪子比较尖?这是什么品种?”
聂瑜运气不好,一出门就撞上了李媛。
“来得正好,我有事要跟你谈谈。”她手里握着的,是周测的附加题答题纸。
聂瑜四处张望,寻了个借口:“老师,大中午的,先让我回家吃个饭吧。有什么事咱们下午再聊?”
李媛微笑道:“你急什么啊,等你奶奶一起回去吧。”
她往旁边闪开两步,站在身后的,是本该在乡下疗养的聂瑜的亲奶奶。
聂奶奶撸起胳膊,上来就朝着孙子的屁股开揍,嘴里嚷着:“臭小子,三天不打上房揭瓦!我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收拾你!”
聂瑜愣了三秒,撒腿就跑。
枚恩从后门走出教室时,两个人影忽地从眼前蹿过,卷起一阵冷风。
沈淼打了个哆嗦,问:“刚才经过的两个人,怎么看着有点眼熟?”
枚恩冷静地说:“没什么,终于有人替天行道,来收拾聂瑜这厮了。”
聂奶奶在乡下养了两个月的伤,腿脚刚利索,就被李媛一个电话给叫进了城。
“这是上次月考聂瑜的成绩。”
李媛将成绩单递到聂瑜奶奶的面前。
“聂瑜这个学期的几次考试,一次比一次名次低。要是以现在的状态去高考,他恐怕连二本都上不了。说真的,我不太爱请家长,但是我跟聂瑜沟通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效果,我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复读的一年时间多宝贵啊,由不得浪费的。”
聂瑜摸了摸鼻子,没说话。
李媛是个好老师。相处了大半个学期,聂瑜感觉得出来。
虽然用好和坏作为划分标准太笼统了点,但他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,心里有杆秤。哪些老师只是机械地教书、混个工资,哪些老师是真的把学生放在心上,为了他们的未来担忧,他都是有数的。
李媛属于后一种。她对聂瑜的责骂,都是发自内心的失望和恨铁不成钢。
犹豫了一阵儿后,聂瑜说:“老师,能不能让我奶奶先出去,我们私下沟通行不行?”
聂奶奶在他后背拍了一巴掌,骂道:“说什么呢!有什么我不能听的!你先给老师道个歉!”
“没事,只要愿意沟通,都是好事。”李媛温和地说,“聂奶奶,那麻烦您在外面等一下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
老师都开了口,聂奶奶再三踌躇,也只能走出了办公室。
办公室内的氛围一下就放松了许多。
聂瑜松了口气,看着老师,真诚地说:“李老师,我跟您说实话,但是我奶奶年纪大了,我怕说这些话气坏她。”
李媛听他说。
“我没有想浪费时间,我当初选择复读,是真的想好好学习来着。但是吧……”聂瑜谨慎地措辞,“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好好学习。”
李媛皱眉:“什么叫不知道为什么?”
“那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?老师永远要求学生考高分,可是高分意味着什么?努力学习又是为了什么样的以后?”
聂瑜倚着墙,不是为了抗拒或证明什么,只是迷茫,只是真的不知道。
未来到底什么时候会来?以后到底有多久?
李媛愣了很久才想起来开口。
她回答道:“我对你的要求不在于分数的多少,而在于你能看见多远、你能走多远。如果你觉得随便混个大学文凭就好,随便找份工作就好,随随便便就这么把一生给过了就好,那一切随你,我可以不再做其他的要求。
“可是,但凡你还有一丁点的野心、一丁点的期待,我都希望你可以拼尽全力。高考不会定终身,但它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机遇,是当下社会所能提供给你的最好的机遇。
“我希望你给自己一次机会,给未来的聂瑜一个机会。”
从学校出来后,聂奶奶就下定了决心。
老人家就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,没接受过很多教育,也不懂该怎么教育孙子,只知道好好学习一定没错,考上了大学以后才有出路。
她当初就不同意聂瑜复读,如今他多花费一年读书却还没一点上心的样子,她心里又急又恼,这回是铁了心要给聂瑜一个教训,动了真格的。
网线率先被拔了,以她的暴脾气,没把电脑砸了都算是客气的了。电视机的遥控器被锁进了抽屉里,乱七八糟的闲书和漫画书也被没收。
在聂奶奶心里,学习不好的原因无非那么几个,玩物丧志名列榜首。
学校里,任课老师们也都串通好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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