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,喉结上下滚动,紧张感溢于言表。
费遐周揉揉惺忪的双眼,问:“你来了啊……现在几点了?”
“十……十一点了。”
“你怎么说话磕巴了?”费遐周狐疑,“你这个表情是怎么回事?趁我睡觉时,你干什么亏心事了?”
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没被发现。
聂瑜暗自松了口气,岔开话题:“不早了,赶紧回去吧。奶奶做了夜宵等咱们呢。”
提到夜宵,费遐周立马醒了觉,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书包,跟着聂瑜回家去。
教室里是没有镜子的,但是聂瑜忽视了一个常识,当室内明亮而室外黑暗的时候,一扇玻璃窗的反射效力也可勉强充当一面镜子。
费遐周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,顿住了。
“怎么了?”聂瑜关了空调走过去。
费遐周一言不发,迈着大步走到了窗户边,侧过脸,被涂得乱七八糟的脸颊在玻璃上清晰地反射了出来。
聂瑜忘了这茬了。
费遐周幽幽地转过身,幽幽地看着聂瑜,幽幽地说:“聂瑜,你最好能解释一下。”
“这个事情吧……”
聂瑜平静地拧开教室门——一溜烟儿地跑出门外。
“聂瑜,你这个狗东西!”
费遐周咬牙切齿,骂得响亮。
补习大业在新一轮的降温中停止了。
今年的冬天格外冷,一月刚到,气温日日零下,屡创襄津市的气温纪录的新低。高三一模考试在寒冷中开始了。
距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,考场外的走廊上站满了人,所有考生飞快地翻着笔记本,争取在考试前多记上几个知识点。
“咳咳,咳咳咳!”
聂瑜双手握拳抵在唇边,咳嗽不断。
“怎么了?感冒了?”枚恩瞥他一眼,“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
聂瑜舔了舔唇,思索了片刻:“费遐周这两天有点小感冒。”
“他感冒关你什么事?”
“被传染了呗。”
“你俩又不在一个教室上课,这都能中招?难不成你还……”枚恩说到一半,不知道想到哪个地方了,面色大变,“你对人家小朋友干什么了?”
“我是这种人吗?”聂瑜揉了揉鼻子,“就是前两天,那什么……”
“停止!不要污染我的耳朵。”
枚恩对聂瑜怎么染上的感冒不感兴趣,他翻了个白眼,扯开话题。
“你带课本没有?《蜀道难》我又忘了,有几个字怎么写来着,巉岩的‘巉’下面有没有一点?”
“我带书了,你等我找找。”聂瑜从杂物堆一般的书包里抽出一本封皮破破烂烂的语文课本,连带着掉落一地讲义。
枚恩蹲下去帮他捡东西,一堆A4纸里夹了一张小卡片。
“这是什么?”枚恩问。
“啊?啥?”聂瑜看了一眼,“这不是你给我的吗?”
卡片平平无奇,是方方正正的硬牛皮纸,上头用水笔写了五个大字“祝考试成功”,字迹俊美,刚韧有度。
“我啥时候给你写过这玩意儿?你觉得我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?”枚恩莫名其妙。
“那……是沈淼吗?”聂瑜挠头,“这是夹在讲义里头的,我还以为是你帮我整理的知识点大纲。”
枚恩摸了摸下巴:“谁这么好心啊,帮你印讲义还不留名?田螺姑娘?”
聂瑜翻了个白眼:“还螺蛳先生呢。”
监考老师抱着密封试卷和金属探测仪朝教室走来,人群骚动起来。
二人同时紧绷起心弦,将螺蛳先生抛到了脑后。
三天后,考完最后一门政治,一模结束。整个上半学期的课程也告一段落。
寒假补课开始前,高三生难得放了个假。恰巧碰上奶奶要下乡参加亲戚家小孩的满月酒,聂瑜决定趁这两天,请朋友们来家里吃火锅。
那时候还没掀起川味火锅的热潮,襄津市内唯一的两家火锅店都是不正宗的北京铜锅,普通老百姓图个实惠,都是自己在家煮着吃。
冬季天寒地冻,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,那滋味别提多爽了。聂瑜特地一大早去菜场买了猪骨头熬高汤做汤底,虽然没什么独家秘方,却是实打实的鲜香。
被称作朋友的那群人,平常有事需要帮忙就跑得没影,一听说聂瑜请客吃火锅,什么补习班什么钢琴课,通通不上了,带着一张嘴和空肚皮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。
布置碗筷的时候,聂瑜只拿了六套餐具,费遐周却又摆上一只碗,说:“今天一共七个人,我也邀请吴知谦了。”
聂瑜疑惑:“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?”
费遐周只说:“你之前补习的时候,人家也帮了你不少,请人家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?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聂瑜没想太多,就这么被说服了。
煮火锅用不上什么太高明的手艺,熬一锅高汤,买些火锅底料和蘸酱,去菜市场买些蔬菜和牛羊肉,也不用烹饪,洗一洗切一切下锅即可。
顾念和蒋攀来得早,一进门就被安排去择菜,两个手笨的男生连什么菜的根茎能吃、什么烂掉的叶子要扔都分不清,被聂瑜拍着脑壳一通训斥。
顾念可怜巴巴地抬起头,却看见费遐周正坐在沙发上看《动物世界》,腿上盖着一条毯子,悠闲自得。
“他为什么不用干活?”顾念不服气地问。
聂瑜掏了掏耳朵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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