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班同学

第十章 我偏要勉强(6/9)

教学楼有段距离,除了一学期偶尔一两次的实验课,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去。聂瑜就是看准了这一点,什么违禁物品都敢往实验楼藏。
他那天约了枚恩和其他人一起去实验楼斗地主,却没想到在提前望风的时候意外发现实验室里竟被锁着一个人。
那时的吴知谦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吃没喝,只能趴在冰冷的桌子上睡觉,一晚上就冻出了病。实验室不使用的时候不通电,他在恐惧中独自挨过了漫长的黑夜,等聂瑜找来老师打开实验室大门的时候,他几乎昏厥过去。
顾念说:“我哥后来就找那位大姐大‘促膝长谈’了一番,也不知道是怎么‘威胁’的,大姐大第二天当众给吴知谦道了歉,其他的人也就不再敢欺负他了。”
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呢。
见义勇为,聂瑜还真是擅长做这种事。
费遐周一时陷入了沉思。
“现在知道我哥人有多好了吧!”顾念斜眼看他,“要是因为我哥老实就欺负他,我第一个不同意!”
老实?你用这个词来形容聂瑜?
费遐周翻了个白眼,扭头走了。
晚上十点,蒋攀玩了十来把五子棋,终于熬到了晚自习结束。
费遐周撑着下巴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。
“你还不回去吗?”顾念问他,“今天也要等我哥一起回去?”
他点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。
蒋攀感慨:“每天都陪聂哥学到那么晚,你不累吗?”
“聂瑜比我还累。”费遐周说。
顾念似乎想说什么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他只好拽了拽蒋攀的袖子,两个人率先走了。
今天的值日生是吴知谦,他扔完垃圾回来的时候发现费遐周仍坐在位置上,耷拉着眼皮,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。
“你还不回去吗?”吴知谦问。
难得对方主动搭话,费遐周迟钝地回答:“啊……我等聂瑜一起。”
吴知谦张了张口,缓了很久后才说:“那你临走时记得关灯。”
“好。”
费遐周困得双眼迷蒙,但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吴知谦眼中一闪而过的犹疑。
他方才想说的,大概不是这句吧。
没有精力计较这个,打扫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家了,费遐周侧过头趴在桌子上,闭眼歇一歇。
晚自习又被老师抢占来讲题,聂瑜走进高二(16)班教室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。
教室里亮着灯,其他人都离开了,费遐周一个人坐在正中央最好的位置上,脑袋侧趴在桌上,闭着眼睛,呼吸平缓而稳定。
这是睡着了啊。
聂瑜放缓了脚步,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。
教室里开着空调,温度很高,热得小孩脸上红扑扑的,唇色也极饱满。长睫毛垂落,灯光在他脸颊上投射出一道阴影,跨越高挺笔直的鼻梁。
压在费遐周身下的是一堆草稿纸,大部分都密密麻麻地演算着复杂公式。其中有一张纸的边角上写了一行字,开头的两个字是“聂瑜”,后面的话则被他的手掌遮住了。
写我什么了?聂瑜心中意外,更多的还有些期待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张草稿纸抽了出来,中途小孩皱眉哼唧了两声,吓得他一动不敢动,等对方再度平稳睡去了,才将目光移到了这张纸上。
于是他终于看见了完整的句子——
聂瑜这个狗东西。
狗东西本人:“……”
骂人就算了,还用笔写下来,这是什么坏毛病?
聂瑜冷哼两声,将这一张纸对折成小方块,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。
不能被白骂一顿。桌角有支没有盖上笔盖的红色记号笔,一个恶作剧的念头蹿过聂瑜的脑海,他抿着唇握起了这支笔,笔尖对准了费遐周的脸。
既然担了狗东西的名号,那就不妨做点狗东西应该做的事情。
聂瑜憋着笑,用很轻的力度在费遐周干净无瑕的脸颊上画了一个圆圈,圆圈内是一个富有深意的大字——拆。马克笔的墨厚重,轻轻一画就能留下一道鲜明的印记。没几秒,睡梦中的费遐周就被盖上了公章,分入了报废拆迁部。
“哈哈哈!”
聂瑜发挥出在课本上画小人的功力,三两下将美少年折腾成了大花脸,他越看越好笑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费遐周浑然不觉,在梦里咂了咂嘴。
“聂瑜……”他喃喃梦呓,“你就是条狗。”
笔尖僵在了半空中,被叫到名字的人顿住了动作。
也没什么好骄傲的,与其说是被喊到了名字,倒不如说是被骂了一顿。
聂瑜将笔盖合上,没法再下笔了。
丑死了,被画成大花脸的费遐周,满脸的水墨,像只小花猫。
可是小花猫明明很可爱啊,像翠花一家,都很可爱的。
完蛋了。
聂瑜伸出手,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。
怎么都被画成这样了,我还是觉得你很可爱呢?
自然界中任何两个物体都是相互吸引的,引力的大小跟这两个物体的质量乘积成正比,跟他们的距离的二次方成反比。
聂瑜用万有引力定律为自己开脱,只不过是拙劣的物理知识意外反哺,他才会注视着费遐周这样久的时间。
原本被关好的大门漏出了一条缝隙,缝隙外天幕颤动,一个黑影风一样掠过门槛。
没待聂瑜坐回去,费遐周缓缓地睁开了眼。
聂瑜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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