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班同学

第十一章 寒辞去冬雪(3/8)

地就终止了通信,心里很是不快。
令他更不快的是,儿子竟然替自己担心起钱的事情来了,这是小孩子该担心的事情吗?
为了证明自己家家底还厚实得很,次贷危机也打不垮。费父一冲动,给儿子充了笔巨额话费。
费遐周很快收到短信:“尊敬的客户,您已成功充值话费1000元。”
费遐周:“……”
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。
春晚节目始终热闹,花花绿绿的舞蹈演员填满了舞台。电视机里人潮如海,电视机外,费遐周独自坐在沙发上,桌上没吃完的水饺早已经凉了。
他自认是一个喜欢独处的人,但独处并不意味着在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也形单影只。
心无旁骛时,他坚不可摧。而一旦心有所念,仅仅是脑海中回忆起的一个画面,都能叫他蓦然委屈起来。
费遐周用聂瑜的洗发水洗头,怀里抱着聂瑜抓娃娃所获得的劣质玩偶。闭上眼,柚子清香环绕着自己时,就好像聂瑜正在身旁。
“叮叮叮——”
电话铃声将他的神思拽回。
来电显示是:聂狗。
电话接通,那头的人却迟迟没有开口。
对方不出声,费遐周便也沉默,电话两头的人谁也不先开口,仿佛是某种默契的较量。只有背景杂音似有若无地飘到耳边,提醒着他们,电话还未挂断。
最终,还是聂瑜最先憋不住了。
“喂。”聂瑜开口时一如既往的粗鲁,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费遐周却问:“不是你打给我的吗?我说什么?”
“咱俩交情就这么淡吗?大过年的,说点吉利话不行吗?”
“要听吉利话看春晚去。”他没工夫扯皮。
聂瑜也不说话了,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。
临近十二点,春晚的歌舞节目告一段落,主持人们纷纷走上了舞台中央。心急的人家已经开始放起了鞭炮,越接近零点鞭炮炸响的频率就越高,安静的冬夜在新旧年岁的交替之时被唤醒,恍若阵阵春雷连绵不断。
分针与时针重合,邻居家的大摆钟敲响了十二下,鞭炮的轰响达到了顶峰,在电视机里的欢呼声中,日历掀开新的一页。
农历戊子鼠年来临的那一刻,费遐周听见聂瑜的声音穿越千里,响在耳边:“小费,新年快乐。还有,十六岁生日快乐。”
烟花在天际崩裂,五色光芒飞跃苍穹、点燃心火。
原来聂瑜知道,大年初一,是费遐周的生日。
他宁可沉默这么久,也要守着零点,做第一个送出祝福的人。
四个字能说清的东西能有多少呢?
费遐周听见了聂瑜的祝福,听见了他费力坚持的仪式感,听见了为了愿望的实现而在心中默默许下的承诺。
当聂瑜说到十六岁时,他想起的是十六岁无所着落的那个自己。可他不喜欢费遐周的十六岁是这样的。
当聂瑜说出新年快乐这四个字的时候,或许他真正想要说的是,如果可以,我想要变成能够让你快乐的那个理由。
大年初三,顾念头戴大红色的棒球帽,身着红白相间的羽绒服,脚上一双红色的高帮篮球鞋,如一个红红火火的年团子一样滚到了聂家家门口。
这次他来见的人,却不是自己的表哥。
“咚咚咚”敲了几下门后,穿戴整齐的费遐周开了门,一抬眼瞧见对面火红的吉祥物,表情顷刻间冻住了。
“闭嘴,什么都别说,我不想听。”顾念先发制人,将对方的毒舌掐死在摇篮里。
费遐周眨了眨眼,对面这个从头到脚一身红的人实在有些刺眼睛。
缓了会儿,他才开口:“你知道今年奥运会的福娃吗?”
顾念茫然:“福娃,咋了?”
“你长得特别像那五个福娃里的欢欢,就是一身红的那位。”他又补了一刀,“你这脸也挺像的,滚圆滚圆的。”
寒假在家吃胖了五斤的顾念无言以对,只好气急败坏地嚷:“走了!我妈开车在外头等着了!”
费遐周耸耸肩,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走出家门。
他要去见聂瑜。
聂安嫁到顾家后,每年的年三十都是在夫家过,大年初三才回娘家看望家人。费遐周正好搭了个顺风车,随他们一起下了乡。
襄津城区外是成片成片的田野,田野的另一头是零星散落的各个村落,大多数以某个姓氏冠名,王家庄、林家岗,总让人回忆起毕飞宇小说里的乡村。
过去下乡进城都不容易,但这些年修了水泥路,开起汽车的人也多了起来,逢年过节的亲戚走动也比过往频繁了。村庄内都是狭窄的小路,一辆辆各种品牌的汽车停在了外头的旷野上。
快进村的时候,聂安将车停靠在了路边,送孩子们下车,她自己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。
不远处,聂瑜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,拉链未拉,大步走来时衣摆随风晃动,身姿挺拔。胸口一朵红色的玫瑰形胸针,在灰色田野间殷红而惹眼。
顾念张大了嘴,看着他:“哥,你这是……”
聂瑜下意识地摸头发,蹭了一手的发油。
不知今天是什么大日子,聂瑜竟然做起了造型,平日里杂草一样的头发被梳了上去,三七分的复古发型,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,像电影里专演正义警察的刘德华。
费遐周打量了他一番,调笑道:“你这是什么打扮,今天结婚啊?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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