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今天确实有人结婚,但不是我。”聂瑜将他手里的背包接过,抬手扛在了肩上,“你们运气好,正赶上吃家宴。”
听聂瑜这么一说,费遐周才发现,停在周边的汽车上有不少都贴着鲜艳的双喜剪纸,显然是来迎亲的车队。
费遐周问:“你们家有人结婚?”
聂瑜点点头:“嗯,我妈今天结婚。”
费遐周眨巴眨巴眼睛,话是听明白了,但是没懂这是什么意思。
“你这是什么表情?我爸妈离婚好几年了,今天二婚。”聂瑜说得坦荡又自然,“大喜的日子,都给我笑起来。”
费遐周和顾念对视一眼,脖子僵硬地点了点头。
说不清这种情况下,到底该安慰他,还是该说声恭喜。
婚房是新盖的,一共三层外加一个小院子,外观土洋结合,有巴洛克的柱子也有中国风的屋檐,乍一看有些突兀,但和周围的其他小洋房一起看时却莫名和谐。
屋内的装潢都是现代化的,有好几个客房,不愁客人来了没地儿睡。聂瑜领着两位小朋友去了三楼最清净的一间房,一路边走边聊。行李放下时,费遐周终于对这场婚宴有了个大致了解。
聂瑜还在上小学的时候,他爸妈就因为感情不合等原因而离了婚。母亲梁玉琪离婚后曾去广州打过工,结识了同为襄津人的现任丈夫,虽然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回这个地方了,但做母亲的,一方面舍不得彻底离开孩子,一方面又实在觉得这个老张为人不错,一来二去两人就走到一起了。
梁玉琪是四川人,年轻时因为反对家里安排的婚事而远走他乡,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了襄津。但她毕竟是个外省人,早早和家里人断了联系,在本地又没有太多的亲朋,邀请儿子来参加婚礼时也是忐忑万分。
聂平也收到了喜帖,但他只捎了两句好话,心里是绝不愿意过来的。聂安也不好意思亲自出面,只好把顾念作为代表送过来,塞了份厚实的红包,聊表心意。而费遐周,则是纯属被拉过来撑场子的。
费遐周问:“你不介意吗?”
“什么?”
聂瑜正在给他铺被子,在忙碌中抬起头来。
费遐周指了指聂瑜胸口的小红花。
这是作为家属招待宾客所佩戴的胸花,聂瑜不仅参加了自己亲妈的二婚仪式,还乐呵呵地承担了娘家人的责任,普通人看来未免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这有什么?”聂瑜不以为意,“张叔家也有个女儿,听说在上海工作一年能赚好些钱,逢人就夸。我虽没那么厉害,但也不能给我妈丢人吧。”
你有什么丢人的,这张脸、这个头,一路走来,多少人家的长辈直勾勾地盯着,四处打听这是谁家的男娃娃,今年多大了?家住哪里?定亲了没有?
有你这个儿子,还想多长脸?
嗒嗒嗒的高跟鞋声从屋外传来,房门被敲了三下,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走了进来。
她一头乌黑浓密的长鬈发,妆容浓厚,身穿枣红色的紧身旗袍,侧面开衩到大腿,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,肩上披着毛呢大衣,脚踩八厘米的细跟高跟鞋。美得张扬,气场逼人。
“阿姨好。”顾念乖巧地打了声招呼。
费遐周才意识过来,这位美人就是聂瑜的亲妈,梁玉琪。
他迟钝地鞠了一躬,礼貌地说:“阿姨好,我是聂瑜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!”梁玉琪扬起眉毛,嫣然一笑,“你是和小瑜住在一起的那个小朋友吧。老费家的儿子嘛,我记得的。让阿姨瞧瞧,哦哟哟,这模样真是越长大越好看,比女孩子还漂亮。”
费遐周微笑地回应,眼角弯弯,怎么看都是个讨人喜欢的乖小孩。
梁玉琪最喜欢长得好看的人,一见到他就乐个不停,咯咯笑道:“小瑜这两天老提到你,竟然还跟我说你脾气大得很,怎么可能嘛!你跟你妈妈长得像极了,瞧着就知道是个懂事的孩子。”
聂瑜翻了个白眼,心里吐槽,我的亲娘哦,你可千万别被他的长相给迷惑了。
谁知他的亲妈反过来抱怨起自己儿子了,梁玉琪恨铁不成钢地说:“你跟小瑜住一起不好过吧?我跟你说他那个暴脾气哦,啧啧啧,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打架。我的乖乖,让你受委屈了哦。”
费遐周面不改色地点头:“还好还好,其实还可以忍受。”
梁玉琪感动地说:“真是个老实的孩子哦,竟然还帮着臭小子说好话。”
聂瑜抽了抽嘴角,不耐烦道:“还有完没完了,不是要去准备酒席的吗?”
“啧啧啧,你看你看,他脾气又上来了吧,真是的。”
梁玉琪一边看着聂瑜一边摇头,握着费遐周的手,恨不能换个儿子才好。
费遐周火上浇油:“对妈妈态度好一点,别这么不礼貌。”
聂瑜:“……”
我态度不好?我不礼貌?大家见过费遐周在家是怎么作威作福的吗?
聂瑜太委屈了。
费遐周第一次吃家宴。
襄津一直保留着不少旧风俗,特别是城区外的地方,逢年过节请客吃饭都是自家操办,吃百人宴,比去饭店热闹,还省下不少钱。
梁玉琪是中年二婚,婚宴办得简单,但是也足够热闹。院子支起简单的帐篷,摆上几张宽大的八仙桌,从邻里借来大量的凳子和椅子,足够两家亲朋入座。
饭菜是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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