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班同学

第十二章 乍暖还寒时(6/7)

地婉拒。
聂瑜把筷子一摔,恼了:“爱吃不吃。”
吃完了饭,他用热水擦了擦身子,回房间清理伤口。
看来以后打架也得挑个干净点的地方,泥垢都进了皮肉里,不用棉签使劲往里戳都清理不干净,想要清理干净就得疼出一脑门儿的汗。聂瑜咬着牙往腿上倒药水,疼得颈部青筋暴出。
折腾了老半天,他抬头一看,坐在边上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眼汪汪,哭得无声无息。
聂瑜纳闷了:“你哭什么?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。”
小孩抽噎:“疼。”
“疼什么疼,又没人揍你。”
“哥哥,你疼。”
三年级的小孩,语文成绩差,复杂的句子都说不利索,磕磕巴巴地吐出四个字。聂瑜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。
“我……我疼,你哭什么?哭丧呢?”他有点不好意思,觉得自尊心受到打击。
小孩擦了擦眼泪,问:“为什么要打架?妈妈说,打架不好。”
聂瑜翻白眼:“你有妈了不起啊?张口闭口‘妈妈说’。我这不叫打架,叫行侠仗义。我跟你不一样,我长大了,我不怕疼。”
“长大了就不怕疼了吗?”小孩呆呆地问。
“嗯!”聂瑜笃定地点头,“大人什么都不怕的。”
小孩年纪小,但也不是傻,他半信半疑地走近两步,对着聂瑜的伤口吹了两口气。
“干吗呢!”聂瑜浑身冒起鸡皮疙瘩。
“吹一吹就不疼了。”这话还是妈妈说的,但小孩没敢讲。
聂瑜眨巴眨巴眼睛,不知怎么就臊了起来,扭过头去,吞吞吐吐地说:“谁……谁要你帮我吹,我才不怕疼,我比你大三岁呢。”
他始终记得的,他比费遐周大三岁,他是哥哥。
哥哥照顾弟弟,天经地义。
小时候的聂瑜相信,长大了就什么都好了。
十九岁算长大了吗?
大概不算吧。
所以他才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,痛得紧咬下唇,也不敢让门外的人听见动静。
聂瑜可以假装自己不怕疼痛,却不能假装不在意费遐周的眼泪。
好不容易清理完伤口,盖上碘酒时他的手一抖,“啪嚓”一声,药瓶落地而碎。
“怎么了?”费遐周听见动静,不停地拍打房门。
“没事!”聂瑜套上毛衣,遮盖缠住半个身子的绷带。
玻璃瓶碎了一地,他抹掉头上的汗,出门去拿扫帚。开门时,看见费遐周正挡在门口。
“刚才我不小心手滑了。”聂瑜故作不经意地解释,“都几点了?快睡觉吧你。”
费遐周不走,问:“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?”
“说什么?”聂瑜假装思考了会儿,“啊,你记得吃药,感冒还没好。”
聂瑜往边上走了两步要绕开对方,费遐周不肯让。
“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情?”费遐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,“以暴制暴,是世界上最低级的方法。我不觉得你会相信拳头硬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。”
看来今天这事是彻底绕不开了。
“拳头解决不了所有问题,我知道。或许会有其他更好的方法,但是我想不到,也来不及。”聂瑜想了想,这样回答。
费遐周问:“为了什么?”
“能为了什么?那孙子在我的地盘撒野,我收拾他,理所应当。”他的回答也理所当然。
“可我还是想不明白。”费遐周看着他的眼睛,“你什么时候知道常漾来了襄津的?你知道了为什么从来不说?为什么要瞒着我一个人解决?为什么要我在学校等你,故意拖延时间?”
一连串的提问,像让人招架不住的机关枪。
“是你想太多了。”
聂瑜从夹缝中绕过费遐周,走到客厅口又被拦住,费遐周挡在玻璃门前做人形栅栏。
“我的性格你了解吧,今天你不告诉我,我明天还会接着问,明天不告诉我,还有后天。”
是了,费遐周想得到的答案,从来没有得不到的。
聂瑜叹了口气,缓缓开口:“我只是想让你睡个好觉。”
费遐周仰起头看他:“你说什么?”
聂瑜说:“我希望你能天天睡个安稳觉,不失眠、不梦游,也不会半夜被噩梦惊醒,不用因为怕黑所以点灯,也不会再有什么仇人找上门。”
他说:“拳头解决不了所有的事情,我知道。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这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了。”
聂瑜看着五大三粗,其实心里比谁都感性。
即使对方什么都没说,他也敏锐地发觉了费遐周这些天的异样,也一下猜中小孩心中最深、最无法躲避的恐惧是什么。
但没有什么恐惧是打不垮的,只要你先一步将它踹倒在地。
他长大了一些后才明白,原来大人并不是无所不能的,挥拳头的人并不一定都在行侠仗义,承认疼痛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丢人。
聂瑜从前为了保护自己而战胜别人,现在却更懂得,也更难得的是为了保护别人而战胜自己。
他想要保护费遐周,不是因为觉得费遐周弱小,而是因为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。
是费遐周的坚忍刺激着他,要超越曾被自我放弃的那个自己。
“你知道答案了,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吧?”
聂瑜揉揉费遐周的脑袋,转身回卧室,关紧了房门。
窗外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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