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班同学

第一章 锌加爽歪歪(1/7)



“总要有一首我的歌大声唱过,再看天地辽阔。”
——《一颗苹果》
高三前的最后一个夏天,聂瑜仿佛明天就要上断头台一般,抓紧暑假的尾巴可劲儿挥霍时光,每天日夜颠倒,打游戏打到天昏地暗。
他凌晨四点刚刚躺下,梦里还在与敌方混战。清晨六点就被早起的奶奶吵醒,奶奶撞开十八岁男高中生的房门,毫无青春期隐私可言。
“你姑姑今天加班,我去帮她照顾念念。饭在锅里,中午你热一热再吃。要是下午客人来了,记得帮人家收拾一下屋子。我晚上再回来。”
聂奶奶扯开聂瑜的被子,嘱咐了一番话,转身又风风火火地出去。
房门“嘭”的一声关上,睡梦中的聂瑜重新将脑袋埋进了被子里,重归安静。
下午两点,正是一天中日头最盛的时候,摇头摆尾的小电风扇显然不足以驱散暑气,毯子被踢到了床下,聂瑜汗涔涔地醒了过来。
小房间内门窗紧锁、窗帘合拢,没开灯仍旧昏暗一片。
聂瑜望着虚空,过了好久才渐渐清醒过来,随手脱掉湿了大半的上衣,踩着拖鞋去了洗手间冲凉。
太阳能热水器的水被这几日的大太阳晒得滚烫。聂瑜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,正是浑身燥热的时候,关了热水,接了些凉水直接往身上浇。
他前两天刚去理了发,对理发师说要个简单好打理的发型,理发师大手一挥,给他剃成了板寸。一层青色的短发贴着头皮,像春天新生的短草皮,摸起来还有些扎手。聂瑜取了块香皂就往头上搓了点泡沫,省了洗发水的钱。
洗手间的窗户没关,聂瑜开着透气。一阵似有若无的敲门声飘了进来。他关掉了水龙头,仔细听了会儿,敲的的确是自己家的门。
他胡乱地套了条裤衩,踩着湿答答的拖鞋穿过天井。
“怎么又忘记带钥匙了?你不是晚上才……”
家里已经两个月没来过外人,聂瑜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出门复归的奶奶,潮湿的手打开门锁,门槛外、台阶下,却站了个陌生人。
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体格瘦削、身形娇小,穿着白色短袖T恤、七分裤、经典款黑白帆布鞋,干净整洁。他肤色白皙,脸颊因夏日炎热而泛着淡粉色。
大概是在外面等太久了,他表情不太明朗,藏在刘海后的一双琥珀色眼睛毫无畏惧地瞪着眼前人,带着几分初生牛犊的骄纵,偏偏那张脸又生得极精致,像贴在白墙上的偶像海报。
精致的五官与记忆中稚嫩的脸庞重合,聂瑜本能地拽了拽脖子上的毛巾,想说什么,开了口却发不出声。
滴答,滴答。
残留的水渍从宽厚的肩膀往下流淌,轻柔地抚摸过少年结实的胸膛、平坦的小腹,顺着肌肉线条的隐约纹路缓慢滑落。
一片好春光。
门里门外两人互瞪着对方,双双沉默,只有夏日的蝉扯着嗓子声音嘶哑。
不知哪儿来的一阵凉风蹿了进来,浑身是水的聂瑜当即打了个喷嚏,故作镇定地抹了把脸。
深黑的下垂眼警惕地瞪着来人,聂瑜抬了抬下巴,问:“找谁?”
门外的少年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屏幕,回答:“刘美兰。”
“你找错地儿了,这里没这人。”聂瑜迅速地关了门。
少年皱着眉头朝四周张望起来。
齿轮厂家属区19栋2户。是这儿没错。
他正纳闷着,木门再次打开,聂瑜咳了两声掩饰尴尬,问:“你找我奶奶有什么事?”
聂奶奶本名刘美兰,自从二十岁嫁人后,她做过聂太太、聂大嫂、聂奶奶,几十年过去,连自家孙儿都差点忘了她原先的名字是什么。
少年拉起行李箱拉杆,答:“我是这儿的租客。”
聂家这套房子是几十年前工厂分配的,两层的“将军房”,名字听着豪气,其实上下面积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平方米。但聂瑜老妈聪明,趁着房价没涨的时候把隔壁盘了下来,两家打通,足够祖孙三代一起住。
这户型并不常见,楼梯露天,日晒雨淋,纵宽极窄,挤挤挨挨。近百户的“将军房”连成阡陌纵横的小巷,夏天门窗大开,隔壁播的琼瑶剧、小两口的争吵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唯一的好处是,家属区临近周边的学校,襄津市内最好的小学、初中、高中都在这附近,步行不超过十分钟。特别是附近的育淮高中,宿舍环境差,食堂又难吃,但凡家里有点能力的都不会让孩子寄宿,因而也促成了周边风生水起的租房和代伙一条龙服务。
聂瑜初中的时候,爹妈离婚了。他爹聂平献身艺术,扛着摄像机走南闯北,一年到头不着家。聂家老两口为了补贴家用,便将楼上两间空房租了出去,有时还做些代货的生意,每年的房租和退休金,也够一家子过得舒适自在。
上一个租客在今年六月高考后就搬走了。聂奶奶提过,新的房客这几天就会搬过来,估摸着就是门外的这个人了。
“你等会儿。”
聂瑜火速奔回洗手间,冲去泡沫、擦干身体,套了件宽大的黑色短袖。整套动作下来不超过两分钟。他抹了把脸,擦干镜子上的雾气。
镜子里的他很出众,剑一样锋利的眉毛和深邃的黑眼睛,鼻梁高挺、五官硬朗,紧闭双唇不苟言笑时颇有几分威慑力,很不亲切。
他尝试着弯起嘴角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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