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,我还偏要跟着呢。”
他还挺叛逆的,小细腿迈得飞快,几大步就跟上了前方散发着麦香味的人。
聂瑜要去的地方并不远,仍在家属区内,只是越靠近,越有股难闻的气息飘至鼻尖。
“怎么这么臭啊?”费遐周伸长脖子张望了一下,“你到底要去哪儿啊,前面可就是垃圾场了。”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聂瑜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,费遐周一头撞在他后背上,气急败坏地捂住了鼻子。
“喵!”聂瑜蓦地叫唤了一声,捏着嗓子学猫叫。
费遐周后退三步,惊恐地看着他:“你干吗?大晚上的装什么可爱啊。”
“滚……”
聂瑜真是被这小子的脑回路气得没脾气了,指了指墙角,一只三色小花猫从垃圾桶旁的杂物堆里跳了出来。它大部分的毛是白色的,脸上夹杂着黑色和橘色的斑点,尾巴也是黑色的。
“喵喵喵……”这回是正牌猫叫。
小花猫亲昵地蹭了蹭聂瑜的脚,绕着他不停地打转。
“哎哟,瞧你急得,聂哥我这不就来了吗?”聂瑜从宽大的裤兜里掏出一包腌鱼干,拆开塑料包装袋倒在了地上。
小花猫咂巴咂巴嚼了两口,突然又停了下来,跑回了杂物堆,没多会儿再折回来时,身后跟了四只迷你版的三花猫,每只只有人的巴掌那么大,其中两只走路还颤颤巍巍的,总被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绊倒。
五只猫在小鱼干周围围成了圈,专心享用晚餐。
费遐周没想到这猫竟然拖家带口,慌忙后退几步,扯住聂瑜的衣袖躲在了他的身后。
聂瑜嘲笑他:“你怎么连猫也怕啊?”
“我……不怕……”他探出一个脑袋来,观察着三花猫一家,“就是……就是没想到这里还养了猫。你养的吗?”
聂瑜摇摇头:“翠花是流浪猫,之前有位老人家住在这附近,每天给它喂食。去年老人家离世了,它没了主人,基本靠吃垃圾过活。”
费遐周愣了愣,问:“翠花……是猫妈妈的名字?”
“猫妈妈”,上一次听见这三个字还是在幼儿童话故事书里。
聂瑜忍住笑,手握成拳抵在嘴边,点了点头。
费遐周吐槽:“你取名字的水平,真的……一如既往的烂。”
“我觉得很好听啊,翠花,多清纯多可爱。我爷爷说过,以前在老家村头,村里最好看的姑娘就叫翠花。”他蹲下去,摸了摸翠花的脑袋,柔声说,“我们翠花也是家属区最好看的姑娘。”
费遐周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隔壁巷口姓杨那家的漂亮孙女要是听见了,非被你气死不可。
众所周知,撸猫会上瘾。眼见着聂瑜蹲下去就没有站起来的意思,仗着给了点腌鱼干,给人家翠花一家五口揩油揩了个遍,迟迟不肯撒手。
费遐周看不过眼,踢了他一脚,问:“你大晚上跑这儿来就是为了喂猫?”
聂瑜猛地拍了拍脑袋:“差点忘了,今天有正经事要做。”
他将肩上的黑色包取了下来,拉开拉链,里头装满了各种木工器材。他就着路灯的光找出螺丝和小锤子,走到了杂物堆旁。
这块地方是家属区的垃圾站,除了些日常生活垃圾扔进大铁皮垃圾桶外,也有些老旧的家具和损坏的电器扔在外面,久而久之就堆积成了一座小山。原先,翠花就睡在杂物堆的破被褥里。
聂瑜说:“我是来给翠花修房子的。”
费遐周捏着鼻子走近,瞧见角落深处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窝。
这窝是用废弃的木材建成的,坑坑洼洼钉了好多钉子,外形上毫无欣赏价值。窝里用旧衣服和广告纸铺着,塞了几个别人不要的动物玩偶。小窝门口还挂了个木牌,用黑色马克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——ぼ翠花の鎵ゆ。
咳,那什么,还挺有童心的。
费遐周捂着嘴乐了,问:“你说实话,这是不是你初中最爱写的火星文?”
聂瑜咳了两声,四十五度角仰天做忧伤状:“每个男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。”
昨晚雨骤风狂,垃圾场的脏东西飘得满小区都是,中午聂奶奶抱怨这件事时,聂瑜就在担心翠花,不知它的窝有没有被吹垮。
这小窝是几年前他和隔壁养鸟的大爷一起瞎琢磨搭起来的,虽然不专业,但多少还能遮风挡雨,总比睡杂物堆里强。但毕竟有些年头了,木材开裂,雨水从缝隙里渗进去,就算翠花能撑得住,四只猫崽子未必能。
聂瑜将这事记在心里,便计划着晚上来修理一番。
夜早已深了,围墙外的天透着朦胧的暗红色,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,没有建筑物遮挡的半轮月亮遥遥挂着,银色生辉。垃圾场离附近的路灯有些远,只有两个手电筒架在一个破旧的书架上,好似两束追光灯聚焦在他们的身上。
“砰!砰!砰!”
不知是谁家废弃的画板扔在了杂物堆里,聂瑜废物利用,将画板盖在小窝顶上,添上一层天花板。用钉子将四个角钉住,聂瑜手中的锤子“砰砰砰”地砸下来。费遐周扶着木板窝,小脸皱成了一团,生怕这个三脚猫的木匠把自己的手给砸烂。
“为什么这么晚来修?白天不是更方便吗?”费遐周问。
聂瑜叹气:“我也想啊,但是刘女士不喜欢猫,说猫不吉利。哎,封建迷信害死猫啊。”
费遐周语意不明地回了句:“你还挺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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