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的时候?”
聂瑜不满:“你说得我跟铁公鸡似的。我这儿还有上好佳、可比克,你随便挑。”
枚恩疑惑:“你中彩票了?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聂瑜想起费遐周付钱时的臭脸,又猖狂地笑了起来。
“你最近情绪变化是不是太大了点?昨天愁眉苦脸,今天又活蹦乱跳的了。”枚恩打量着对方,心中蹊跷,“复读压力太大,精神错乱了?还是……”
“还是什么?”
枚恩跟随聂瑜这么多年,心思又细腻,看着好友这副模样,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。
他放下笔,认真地询问:“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人了?感觉你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很多。”
“哪有。”聂瑜下意识地否认。
枚恩生疑却又没有证据,重新握起笔准备跳过这一话题时,却又听见身旁人开了口:“一定要这么说的话,好像……是有这么个人。”
聂瑜傻笑起来。
“为什么一到十月就开始下雨?”
聂瑜坐在客厅门口的台阶上,撑着下巴看着天井细雨飘摇,喃喃发问。
水泥墙面被打湿后显出更深的灰色,冲刷着儿时在墙上留下的涂鸦残画。阴雨天的家属区格外安静,没有车行、没有坐在巷口聊天的大妈,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。
“一场秋雨一场凉,要降温喽。”
聂奶奶说完这句话就放下了手里的针线,替聂瑜翻出衣柜上层的长袖T恤和外套,展开衣服拍一拍,飘出一股樟脑丸的味道。
费遐周坐在沙发上看书,一阵凉风吹进来,他捂着嘴巴打了个喷嚏,怀里的毛绒玩偶贴得更紧了些。
他来襄津的时候只带了夏天的衣服,换季太快什么也没准备。聂瑜前两天带他上街买衣服,将市中心那几条专卖店都逛了个遍,他阴沉着脸,一家也看不上。
没过多久,费遐周收到了一份来自国外的快递,足有半个人高的纸箱子,里面装的都是衣物。家属区的快递都不送上门的,聂瑜从代取点搬回来时热出一脑门儿的汗,累得够呛。
“这是谁给你寄的?”寄件地址是国外,跨国邮寄,在襄津可是不常见。
“你少管。”
费遐周一点儿也没有收到快递的喜悦,摆着张臭脸糟蹋好看的皮囊。
他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显然是顺口,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将箱子从门口拖进来,拖到楼梯下时却傻了眼。
他搬不上去。
聂瑜倚着门框看他,哼了声:“我管你干吗,我当然不管你。”
费遐周的半句“能不能……”堵在嗓子眼。
过了五分钟,箱子终于爬上了第一个台阶,精疲力竭的费遐周整张脸憋得通红,终于忍耐不住放下了那么一星半点的面子,无声地看向聂瑜。
“求我我就帮你。”聂瑜还来劲儿了。
“我疯了才会求你。”费遐周呸了一声。
又过了十分钟,箱子终于爬上了第三个台阶。
费遐周的五官紧皱在一起,像揉成一团的废纸。他咬了咬牙,表情仿佛是去英勇就义,终于开口说:“那什么……求……求一下你……”
聂瑜发出胜利者的大笑,在对方诅咒般的目光中一把将箱子扛上了肩。
实不相瞒,相处了一个月之后,聂瑜已经很清楚该怎么对付费遐周了——
他贼矫情,事特别多,翻脸比翻书还快,死要面子活受罪。活脱脱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。
可他也很简单,喜怒都摆在脸上,独立生活的能力堪比白痴,让他饭后刷碗,不知道毁了多少盘子。不过好在他不抠门,当天就赔了一整套的餐盘——第二天又碎在了自己手上。
但费遐周也并非全然不可靠。
聂瑜暗中照顾翠花的这件事几次差点被奶奶发现,奶奶将猫视为不祥的动物,很是反感,她知道自己孙子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德行,只信费遐周的话。
结果,费遐周说:“猫?您是说翠花吗?我可喜欢它了,但是聂瑜总不让我喂它,一点爱心也没有。”
聂瑜故作严肃地说:“哈哈,那什么,猫身上有细菌你不知道吗?”
聂奶奶平时再怎么喜欢费遐周,可他毕竟是外人,不是亲孙子,打不得骂不得,一肚子的火就这么憋了回去,不痛不痒地嘱咐两句,就地散了。
等聂奶奶走了,费遐周挑眉看聂瑜,颇有深意地说:“记住了,你可欠我一个人情。”
十月的第一天,聂瑜站在日历前,将九月份那页记录着琐碎生活的纸给整个撕了下来。
不知不觉,又过了一个夏天。
费遐周像是从没睡饱过,看了会儿书后又打着哈欠上了楼,说要睡午觉去。
他最近的睡眠状况好了许多,偶尔还是会半夜来敲聂瑜的房门。
常常是半夜的时候,聂瑜已经做了一轮好梦了,“咚咚咚”的敲门声才悄然响起。半夜被吵醒的他自然没有好脾气,一双眼睛瞪成了哈士奇,骂骂咧咧地下了床。
打开门,费遐周抱着枕头,小脸因困倦而耷拉着眼睛,夜灯在他的脸上笼罩出一层银白的光,蜷手缩脚的小可怜眼巴巴地看着他,像只刚出生的小猫崽等待投食。
满腹的拒绝化成了一缕轻烟,聂瑜极不情愿,又无可奈何地让出了半边床铺。
聂瑜也会抱怨:“有床不睡来跟我挤,你是不是还得再交一份床位的钱啊?”
费遐周哼了一声:“说吧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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