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门宰相章越道身份

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众望所归(大更)(4/7)

己动手亲力亲为。

  苏辙进而剖析:“魏公既受先帝顾命,乃大势所趋。此刻正该雷厉风行,清除蔡党以立威朝野,亦为陈和叔雪恨!“

  章越知道此事势在必行,但自己不愿给苏轼兄弟留下自己无情,不折手段的感觉。

  所以他故作踌躇地道:“之前官家在御塌上书‘召章越’三字,正是他向太后所言。”

  苏辙急道:“这正乃先帝遗命,非蔡持正所急。他不过如实而答罢了,否则不是欺瞒天下,欺瞒先帝?”

  “魏公,蔡持正此乃最是狡诈,这些年折在他手中之人不知多少?难道魏公忘了吕吉甫当年之事?”

  章越闻言脸上一抽搐,当年吕惠卿假意向自己示好,后又火烧三司之事,令自己和苏辙二人一起狼狈离京。

  真可谓是前车之鉴。

  对政敌一点情面都不能留。

  章越神色骤变,终是决断道:“好吧!”

  苏辙闻言大喜。

  “不过……”章越又肃然叮嘱:“不过本朝政治不是一味靠手段狠,靠立威。持正毕竟是宰相,宰相自有宰相的体面,切不可赶尽杀绝。”

  苏辙道:“此事请魏公放心。”

  “魏公宽仁。某这些年在野,已备齐蔡某罪状。既蒙钧谕,自当斟酌施用。”

  此言既显手段,又彰分寸,章越闻之愈觉苏辙可堪大用,以后绝对是自己的臂膀。

  苏轼感叹道:“魏公,蔡持正,吕吉甫罢了,其他人当善用之。”

  ……

  事实上除了苏氏兄弟和孙觉外,还有程颐程颢也多次出入章府。

  程颐程颢的政见与苏轼有所不同。

  历史上的元佑党争是因为苏轼的蜀党,独立不倚的政治主张,同时反对全盘否定新法的政见,而被完全继承司马光的朔党攻讦。

  同时苏轼也是高太后所赏识的人,所以必须阻止对方入相。

 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苏轼的人品。

  苏轼无论在新党,还是旧党之中人缘都不好,因为他在政见上敢说真话,对不同政见敢于当面极力反驳。但对个人却从不报复,特别是以往陷害过他的人。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,除了吕惠卿外,苏轼几乎都没有出手针对过个人。

  换句话说,苏轼就是那种真正对事不对人的君子。台上和你吵得面红耳赤,台下和你嘻嘻哈哈。

  同时对自己的进退,荣辱得失都看得很淡。

  而程颐的洛党又是不同。

  程颐的洛党与王安石的新党其实有些相似,都是主政革新,不过王安石重‘法’,程颐重‘人’。

  章越比较认同程颐的方法,要得治法,先要得治人。

  要造法,先要从造士开始。

  程颐最看不惯的就是王安石变法后,对迎合自己政见的人大加重用,对反对自己政见的一律贬斥。新党官员确实良莠不齐,似邓绾,吴居厚那等小人都可以进用。而地方执行的官员都是逢迎拍马而上位,也败坏了不少新法的名声,这是王安石失察的地方。

  等王安石意识到这点,从太学开始培养人才,用经义造士后已是有点晚了。

  至于朔党,那都是司马光的铁杆,一个比一个头铁那种。

  章越则是不打算接触的。

  从五代丧乱之后,宋太宗专用士大夫,读书人的时代已经到来,这也确立了此后一千多年的政治格局。

  同时读书人那等‘以天下为己任’的自觉精神,也由是萌发。

  这点在苏轼、张载、程颐身上最明显。

  天下家国不是他们的,但他们却以主人自居。

  从欧阳修的君子有党,再到太学里经义造士。

  程颢登门后,程颢先向章越问道:“魏公可知太后私下派人向吕晦叔,吕微仲问策乎?”

  章越道:“未曾知也。”

  程颢道:“司马君实曾与我言语,太后私下召对‘更张以何为先’?”

  “君实则对曰,先者广开言路,群臣若有阻拦者必为奸恶之徒。”

  “而广开言路之后,必先选拔言官,台谏之制天子亲除,宰相不预。此为司马君实棋高一着的地方。”

  章越点点头,司马光的路数很明显,先广开言路制造舆论,然后再改易台谏,换上自己一方的官员,最后更易人事,更张新法。

  蔡确,章惇争锋相对,之前出台了‘六事防之’的策略,总之只要你说得不对,就要受罚。又出手惩治了上疏言事的宋彭年,王谔两位官员,说他们越职言事。

  算是防住了司马光广开言路的一招。

  但现在蔡确出外任山陵使,章惇在朝中独木难支,司马光吕公著直接绕开章惇又推荐了二十一名官员出任朝廷要职。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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