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深处走去。
她这段日子不断思考,是什么样的人,能让妃暄炼心至此?
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。
天刀宋缺、武林判官谢晖,自己当初遇到这两位天骄人物,也没生出这般状况。
她有些担心,这个从不需要操心的徒儿,可能练功出了岔子。
梵清惠走到一栋静谧小院,院中的银杏树下,正有一名不似凡俗的空灵仙子在打坐。
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,慈航仙子睁开了澄澈眼眸。
里面倒映着的某道白影,转瞬消失。
“师父。”
师妃暄欲要起身问候,梵清惠已坐了下来。
“妃暄,你可有困惑?”
“徒儿有两个困惑。”
梵清惠示意她继续说。
“本门选择,可曾出错?”
梵清惠摇头:“这一点早有印证,我们推波助澜,可化解天下的戾气纷争,让无数人因此受益,少受苦痛。”
她又道:
“此事你不必怀疑,你所行所做,定然是为福苍生,你要相信祖师。”
梵清惠说到“祖师”,师妃暄心神一紧,欲言又止。
梵清惠知悉她的心意,温和一笑:“你天资绝佳,虽然功力不及为师,但境界可能已在为师之上,但再有天赋的人,也有犯错的时候,没有人会因为这点错误而怪你。”
师妃暄面带歉意:“师父,徒儿想问”
“道胎如何能成?”
梵清惠道:“剑心通明斩去一切,先天精神无垢,便从后天成先天道胎,如此才能闭死关。倘若斩得不够彻底,哪怕达到闭死关的境界,也没有机会功成。”
“精神无垢,便是忘掉炼心之人吗?”
望着师妃暄带有一丝慌乱的表情,梵清惠拉着她的手轻轻一拍:
“为师明白你的感受,那种爱恨纠缠乃人之本能要斩去殊为不易,但这正是祖师的智慧所在。”
梵清惠细数宗派过往:
“当年初祖地尼与魔门第一代邪帝谢眺相恋,观魔道随想录,后来因道统分歧而断去情缘,初祖遁入空门,坐枯禅时顿悟,这才有慈航剑典。她老人家同样是这般修习的,所以与你所行之事一样,当心念决绝,炼剑心斩之,不必再有困惑。”
师妃暄微微点头。
梵清惠忽然问道:“让你纠结之人,可是南阳那位道门小天师?”
“嗯。”
师妃暄应了一声,她的表情在梵清惠看来很是正常。
“确实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,难怪能吸引你,只是,可惜.”
“不过,他却是极适合炼心之人。”
她凭自己的经验猜测:“我看你又有精进,可是将他斩了个七七八八。”
“嗯。”
师妃暄带着深深歉意:“可徒儿未能将他全部斩去。”
“无妨,凡事不能一蹴而就。”
梵清惠宽慰一声:“你年纪尚小,便有此成就,已是本门继初祖之后最有天赋的人,也许你的成就能超越初祖。”
话罢,她站起身来:
“长安的事暂不用你帮手,继续闭关吧。等出关时,你去一次巴蜀。”
不等师妃暄问,梵清惠就给出解释:
“天下局势变化之快已到不可预料的地步,凡事都得提前了。”
她话音落下,人也离开这静谧小院。
银杏树下的仙子,也在这个时候长舒一口气:
“师妃暄啊师妃暄,你做了一件最不该做的事。”
慈航圣女第一次在慈航静斋内叛逆,她轻拍胸口,想到自己欺骗了师父,内心无比自责。
也许师父真的错了?
我若是找到正确的路,是不是对师父、宗门有益?
她给自己找了个这样的理由才好受一些。
师妃暄闭上眼睛,上一次从南阳回来时,体会还没这般深刻。
此次从东都斋院返回终南山,为的便是清净,没想到越来越不清净。
对那个人的印象,已是深入心间,怎么斩也斩不去。
显然,已是进入到另外一种剑典也没有记载过的修炼状态。
如果梵清惠看到此刻仙姿玉骨的圣女所展露的动人神态,恐怕会怀疑她走火入魔。
而师妃暄的脑海中,则回荡起一句话:
‘你拿我练功,其实梵斋主也不一定懂。’
道兄,是你对了,妃暄也没能忘记你。
她从银杏树下站起,拧着眉头,想到了一件极为为难之事。
东都、巴蜀、长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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