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被薛向安排在军饷案专办行辕,吴奎也乐意干这迎来送往的活儿。
“说。”
“快说,可是军饷案有结果?”
“你喘什么气呀,苏镇令怎样?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不急,你先压一压,慢慢说。”
薛向递过一杯茶水。
吴奎一饮而尽,一抹嘴道,“专办行辕解散了,军饷案到底是没破掉。
沧澜州来的司尊大人,大发雷霆,严厉申斥专办行辕诸公,当场拿下两名经办的大人。
其余人等,也都受到了严厉的惩处。
本来,到这儿就结束了。
苏镇令忽然说话了,他说,薛室长有神君之名,在镇上屡破奇案。
他代表绥阳镇十一室,接下军饷案。
并扬言,如果一个月之内,不能破案,他愿和薛室长一并接受惩处。
司尊大人本来就在气头上,苏镇令这样一说,司尊大人当场就炸了,其他人也怒目相视。
三级联办的专办行辕,都没破了案子,苏镇令这时忽然说这话,等于扇所有人的耳光。
司尊大人当场拍案,要苏镇令立下军令状。
没想到,苏镇令真的立下军令状,我在行辕外面就听到这儿,便急急赶来禀报了。”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“这,这是干什么,找死?”
金光厉声道,“他自己找死就行,为什么非扯上薛室长?太歹毒了。”
“苏子墨的事儿我知道,他自己害人不成,被自己坑死了,怪得了谁?”
褚兆冷声道,“老苏太不是人了,掌印寺会议结束后,薛室长也没侵夺他职权,处处给足他面子,他这是要干什么,拉薛室长一起死?”
闫光明道,“何止是薛室长,一旦破不了案,咱们整个绥阳镇掌印寺,都得受牵连,我真不明白,他是不是疯了。”
“我找他去!”
陈桐也恼了。
绥阳渡这么好的局面,肉眼可见地只要霸住了位子,只需一切交给时间,就会有美丽的未来。
这紧要关头,苏眭然忽然整这事儿,等于是伤害所有的人利益。
陈桐才去便回,身后跟的正是苏眭然。
不过才两日未见,他满头黑发已变得花白,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容,“人挺齐嘛,看来是知道了。
既如此,我就直说了。
薛室长,天大的功劳,我替你揽下了。
军令状上,我写的明明白白。
一月之内,倘不能破案,我苏某人自动解职,愿引颈就戮。
薛室长你嘛,则追毁出身以来文字,科举断前程。”
“老贼,欺人太甚!”
闫光明大怒,“是人也做不出你这样的事,我要上告,上告云梦城,让你立时完蛋。”
苏眭然冷笑道,“别那么大火气,我现在领着的是侦破军饷案的差遣,这可是州里的头号大案,军令状期限未到之前,谁也动不了我……”
“苏镇令,苏子墨的事,谁对谁错,你当真分不明白?”
陈桐叹息一声,“祸福无门,人命在天,你何苦如此?”
苏眭然呵呵道,“《凡间》是部好书,里面有句话特别符合我现在心境:吾日暮途远,故倒行而逆施之,哈哈……”
…………
月光如水,庭院深深。
“追毁出身以来文字!怎会这样?他在军令状上写什么就是什么吗?”
柳眉气得浑身发抖。
薛向道,“这就是老官僚的高明之处,这也是金剑计的翻版。
苏眭然向司尊要求立军令状,司尊不会细察苏眭然和我的矛盾,在他的视角,只会以为苏眭然和我想抢夺侦破军饷案的功劳。
在专办行辕集体失败的大背景下,去抢这个功劳,岂不衬得司尊大人御下无方,手下养着一群酒囊饭袋?
怒火中烧的司尊大人不会细究苏眭然是谁,薛向是谁。
他要的就是落实这份军令状,一份将来可以撒火出气的军令状。
我被裹挟其中,遭池鱼之殃,偏偏做声不得。
苏眭然这是以身为饵,作此杀局。”
“魏城令,谢院尊怎么说?”
柳眉俊眉微蹙。
“他们派人带信来了,皆是一样的意思,叫我请辞。
然后,他们再去转圜,也许不会追毁出身文字,但我在绥阳渡的功劳,就算白忙活了。
两年之内,恐怕连郡考也别做指望。所以,我拒绝了。”
“郎君,都怪我,是我没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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