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和邱月密议的档口,谢海涯也接上了宋司尊。
“师伯,事情可有转机?”
谢海涯胡子拉碴,脸也瘦了一圈,嘴上更是起了不少泡。
堂堂筑基修士,也控不住内分泌。
“转机?什么转机?”
绥阳湖畔的风吹来,吹得宋司尊雪白的衣袍高高荡起。
“您没和樊元辰交涉?”
谢海涯急得声音都在发颤。
此事太过重大,他在观风司吃了大半夜的风,才吵醒宋司尊。
“交涉?交涉什么?我只是告诉他该干什么,他若不干,我就弄他,用得着和他交涉?”
宋司尊一甩衣袍,阔步就走。
谢海涯早听过宋师伯的“莽”名,真是闻名不如见面。
“他,他答应了?”
“由不得他。”
宋司尊不耐烦挥手,“你怎么那么多事儿,不放心,你找我作甚?
若不是看那薛向有几分才情,我才懒得理会。
再说,我不是你们桐江学派的人,别老拿桐江学派的破事儿来烦我,有事儿找阚老头去。”
“师伯留步?还有一事,要师伯相助。”
“说了不要烦我。”
“灵族小娘的事。”
“嗯?”
宋司尊定住脚,“是那个为了薛向不惜死拼的灵族小娘?她倒是性情中人,她怎么了?”
来的路上,谢海涯为了在宋司尊面前,替薛向刷好感度,没少添油加醋地宣讲这次的薛向主仆和巫神教的大战。
他并没亲历,只是猜的过程,但不妨碍他口才不错,引得宋司尊一路倾听。
他看得出来,宋司尊对薛向兴趣不大,对柳眉倒是颇为激赏。
谢海涯道,“她二次异化,灵血难以回潮,始终不能恢复人貌。
对小丫头来说,这只怕比死还难受。
我将她置放在地下寒潭,暂时镇住血毒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你能有多少本事?带我去见她,人我先带走,三五日后,你去接回。
世间多的是负心薄幸之辈,这样的好姑娘,不能辱没了。”
宋司尊广袖飘飘,卷中谢海涯,腾身便走。
…………
古谚:一场秋雨一场凉,十场秋雨就结霜。
时近初冬,绥阳湖上不见萧索,游船来往如织。
薛向特意在湖北寻了个僻静处,泛舟、垂钓。
舟首,架着红泥火炉,就等着起获了鱼儿,直接下锅,火炉边上葱姜蒜、辣椒、料酒已然备齐。
奈何,不知是钓技不精,还是时令不对,垂纶一个多时辰,一条鱼儿也不得。
倒是路过的渔民何老四一家,认出了他,非往他船上扔了一篓鲜鱼。
又见他船上有炊具,又送了一些蔬菜,玉米面,一壶黄酒。
薛向推辞不得,只好笑纳。
东西齐备了,他也就不盯着鱼线了,开始料理吃食。
半个时辰后,一锅鲜鱼配着锅贴的玉米饼子,便大功告成。
红椒绿蒜,鱼香扑鼻。
薛向吃着喝着,心中不免火热。
今天距离苏眭然殒命,已经过去十天了,他重获自由也有九天了。
军饷案至今还没结论,但他却被暂时停职了。
停职就停职,他并不担心。
毕竟,他的功绩是明摆着的,赏赐只会是多或少的问题,而不会是有或无的问题。
再说,他一开始就不是奔着赏赐去的,而是奔着愿气去的。
侦破军饷案,击杀地巫阎罗君。
他文宫内愿气暴涨之丰,超乎想象。
此外,在和巫神教交手的过程中,他接连诵出名篇,尤其是最后一首《水调歌头》,直接文光冲霄,光耀万里。
这些名篇的流传,也造成了他文宫内的才气疯狂攀升。
可以说,参与军饷案,他已赚得盆满钵满。
他只担心柳眉。
好在,谢海涯昨晚传回了消息,柳眉的问题基本解决了,今日便会归来。
故而,薛向一大早便在绥阳湖上等候。
一锅鲜鱼尽入五脏庙,薛向干脆收了鱼竿,支起一张躺椅躺了,闲观流云,任船西东。
“薛……”
薛向听声,坐起身来,只见一艘游船正从自己前方抹过去,快速向东。
“风。”
他低声轻唤,狂风乍起,推舟而行,十几个呼吸的工夫,便追了上去。
他一眼就看见立在游船甲板上的魏文道。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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