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的时间,他学到了很多东西,虽然可能仍有不足,但在经过李俏俏的多番考较后,后者觉得他已经可以奋力一试了。
实践出真知,李俏俏觉得,单凭小毛这份冲劲和机灵劲,即便一开始可能会在摸索过程中走的磕磕绊绊,但将来一定会越走越顺当。
所以,她给了小毛三百两白银,让他去府城开店。
三百两白银,放在普通老百姓身上,够一个人花一辈子了,但拿去府城开酒楼,那绝对是捉襟见肘,撑死了也就是一年的租金和人力,外加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成本。
至于为什么不在物价和人力更为低廉的县城开,当然是因为府城人民更有钱,府城的有钱人更多,府城的生意更好做。相比较县城,府城更像一潭活水,像小毛这种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人,在那里会更好扑腾。
李俏俏是这么跟小毛说的,“一年的时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三百两白银的本钱,随你怎么折腾。折腾完了,没了也就没了。如果你还想有第二年,那就得让我从第一年里看到希望,你说是不是?”
小毛并不觉得李俏俏的话有什么不对,在他心里,李俏俏已经对他足够信任足够大方了。
这三年,他一直在酒楼当学徒,光是工钱,李俏俏就给发了他一百五十多两。
这次又是三百两的大手笔,小毛觉得,自己要是不搞点名堂出来,就是死了也无言面对东家的宽宏与信任。
因为本钱有限,小毛将酒楼开在府城一处人流量并不大的次干道上。
这里的租金相对便宜,也不会跟城里的大酒楼产生冲突,对他这种新入行的人来说刚刚好。
店里请了两个掌勺大师傅,两个跑堂的伙计,一个刷盘子嫂子,小毛自己负责账目收银。
食材是阿奶带着小宝在乡下收的,因为店面不大,人手有限,客流量有限,每天消耗的食材也有限,所以阿奶和小宝两个负责采购绰绰有余。
因为价格实惠,食材新鲜,味道尚可,店里的生意不好不坏,不温不火。一年下来,慢慢积攒了不少住在周边的忠实老客。
比不得客似云来的大酒楼,但和其他小餐馆相比,也算有两分属于自家的特色和口碑。
第一年年末,小毛回到县里给李俏俏汇报酒楼的经营情况。
三百两银子总共花去二百八十二两,收入三百六十一两,扣除将近四十两的商税和酒税后,还剩下四十二两的净利润。
小毛对自己的这份成绩显然不太满意,但李俏俏却觉得他能折腾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。于是,夸了他两句,让他继续努力。
府试的时间在每年四月,基本上县试放榜后,一些家贫的学子便可以收拾行囊往府城去了。因为租不起马车或者驴车,只能靠两条腿走。
书生文弱嘛,这一路几十几百里,指不定要走多久。万一再稀里糊涂走错路,很可能出现考试时间到了,人还没到的情况。
李俏俏虽然有马车,但还是跟李夫子告了假,早早出发了。袁长山、冬生、春生三人跟着一道。
榕树胡同那边,因为阿金要去学堂,李俏俏让阿金爹娘直接搬了过来,方便照顾阿金。
白天阿金上学,阿金爹和阿金娘出城种地,天黑前再赶回城里。来回两趟,于他们大人来说,算不上麻烦。
李俏俏去府城是为了参加考试,袁长山压根没想过跟着一起,怎奈李俏俏三番五次问他,“要不要去府城看看?徽州府繁华,有七八个古文县那么大,您老跟我一起去走一走、瞧一瞧,见见世面,多好!”
袁长山心里的馋虫被勾的那叫一个奇痒难忍。
最后决定,“去!孙子请我,我干嘛不去!”
于是,把冬生、春生两人也一起带上了。
冬生贴身跟着袁长山,以免他走丢了或者出什么意外。春生留在家里干活,在李俏俏有需要的时候,跟着李俏俏出门。
古文县距离徽州府不远,马车脚程快,差不多两天一夜就到了。夜间,他们花了三十文钱借宿农家,由冬生和春生轮流守夜。
第二天,一行四人将将赶在傍晚时分,进了城。
天色已晚,李俏俏直接将马车赶去了客栈,打算先在客栈住上一宿,明天天亮再去租房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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