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四月府试,六月院试,粗略算算,他们至少要在徽州府城呆上四个月。
四个月都住客栈的话,又贵又不舒服,还不如找个宽敞的小院,租上个一年半载。
行李取下来后,李俏俏让客栈的伙计将马车牵去马厩,让春生留在房间看行李,她带着袁长山和冬生去祥云大街找小毛开的酒楼。
徽州府城没有宵禁。
日落时分,华灯初上,城里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。
小毛开的酒楼叫云客来,李俏俏给取的名字,既有客似云来的意思,又有云间来客的意境,端看客人怎么理解。
作为徽州府城的次干道,祥云大街还是挺好找的,云客来在祥云大街靠东边的位置。
李俏俏三人站在门口,仔细端详着酒楼的门面装修,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好,因为它看着还没有谷文县城的食锦记气派。
不过,进去之后,感觉就很不一样了,其内饰和布局并不输于食锦记,看起来舒适又大方。
见有客人上门,小二哥非常热情地迎了上来,“客官里面请~”
他们三人风尘仆仆,穿着打扮简单朴素,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的。
对于第一次上门的客人,小二哥口若悬河地给他们介绍起自家的招牌菜,什么大煮干丝、松鼠鳜鱼、梁溪脆鳝、水晶肴肉、清炖蟹粉狮子头……
“三位可是碰上好时候了,这会儿天气不热,咱们云客来备菜多,所以这会儿还能吃到咱们家的招牌菜。等到六月份往后,天气炎热,食材不易存放,每天只能定量售卖,不少招牌菜时常不等天黑就被客人抢售一空了。”
李俏俏点头,是这么回事,小毛跟她汇报工作的时候说过,勉强算是一种饥饿营销。
“随便点。”李俏俏看向袁长山。
他们进门的时候,小毛正在给一桌客人结账,这会儿不忙了,突然听见李俏俏的声音,还以为自己幻听了。等他好奇地望过来,呦呵!竟然真的是东家。
因为东家的身份是秘密,所以他只能激动地装作他乡遇故知,“袁大爷,溢清兄弟!你们怎么来了!”
不等李俏俏回答,他便反应过来,马上四月间了,李俏俏八成是来参加府试的。
袁长山走到哪儿都想显摆自家孙子,见到小毛在府城经营着这么一家酒楼,他就更想显摆了。
“溢清参加县试中了案首,如今已经是秀才公了。虽然李夫子说她可以跳过府试、院试,直接参加明年秋天的乡试,但是这孩子死倔死倔的,非要过来一趟,说什么重在参与。”
这番话,袁长山逢人就讲,李俏俏听得耳朵都磨出茧子了。
东家有了功名,小毛是真的高兴。
生意人最怕什么?当然是最怕当官的。可这当官的要是自家人,那就不一样了。等东家的功名越来越大,官职越来越高,他们做生意也越来越踏实。
他小毛是个老实本分的,做不来仗势欺人的事,但如果背后有人,别人也不敢欺负他不是?
李俏俏了解世情,所以非常理解小毛激动的缘由。同样,这也是为什么,她一开始没有过多投入银钱和精力到酒楼上的原因。
她手里的方子千千万,美酒、佳肴,随随便便拿出一样都可以成为云客来的吸金招牌,尤其是酒类。
毕竟时下的酿酒技术非常粗糙,度数低不说,还会有各种微生物、悬浮物存于其中,致使酒液看起来不纯,品起来不香,闻起来不醇。
所以,她只需要把精酿技术传授给小毛,他们酒楼便会真的客似云来。
问题是,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
像小毛这种背后无人的小掌柜,手里捏着酿酒的方子便如三岁孩童抱金砖行于闹市。
万一哪天被某个官宦人家的少爷或者豪奴盯上,很可能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。
但等她有了功名,有了官职,一切就又不一样了。
而她这趟来,除了看看自家酒楼,也是想将酿酒的法子教授给小毛。
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,但等小毛完全掌握酿酒的技术,再到酿出第一批酒,光是中间的等待时间就要耗费大半年。
而明年秋天,她就要参加乡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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