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的吴知谦突然看了过来,温和地询问聂瑜。
“呃……这一题。”
其实根本就没什么不会的题目,聂瑜不好说实话,只能随手一指,假装咨询。
而吴知谦给他讲题的时候,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。他的一双眼睛不看着卷子,而是瞪着对面的枚恩。
枚恩用了费遐周的红笔改错题,枚恩拍了费遐周的肩膀,枚恩夸费遐周讲题透彻,枚恩……枚恩你烦不烦啊!
“聂瑜,聂瑜?”吴知谦的呼唤将他的思绪拽了回来,“这题你听懂了吗?”
“呃?啊……听懂了。”聂瑜迟钝地回过头来,自己的草稿纸上一片空白。
吴知谦问:“所以这题的答案是?”
聂瑜:“……”
承认吧,他一个字都没听。
吴知谦叹了口气,耐心地说:“那我再给你讲一遍吧。”
如果是费遐周的话,他绝不会把同样的题目讲第二遍。
聂瑜的脑子里却蹦出这样一句话。
如果是费遐周的话……
枚恩的卷子才讲了一半,聂瑜突然杀了出来,嚷着学累了该去休息休息了,不由分说地将各位赶出了教室,破天荒地要请他们喝饮料。
小卖部门口,枚恩抱着一包话梅干走了出来,问:“这个挺好吃的,小费你要不……”
“我喜欢吃话梅!”聂瑜又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,横在两人的中间。
枚恩疑惑:“你什么时候……”
话没说完,聂瑜揪着他的卫衣帽子将人给拉走了。
“你过来,我有几个音乐上的问题要问你。”
别逗了。
聂瑜天生五音不全,竟然要来交流音乐问题?
一听这理由,枚恩就知道他完全是在扯淡。
“大瑜,你已经小气到了这种程度了吗?”枚恩问,“哪怕是我,也能让你不爽成这样?”
枚恩这人看似不问世事,一门心思只搞音乐,但天生的敏感细腻是藏不住的。认识聂瑜这么多年,对方只要叹口气,他就知道在为什么发愁。
聂瑜装傻充愣:“你说什么?听不懂。”
“我只是好奇,你就这么在意吗?”枚恩打量着他,“我认识你这么多年,你对什么事情都没有特别大的热情。可是这一次,你好像非常认真。”
远处,费遐周正捧着一杯热腾腾的香飘飘奶茶,奶精的香味随着空中的水汽弥散开,白雾掩映住他的半边脸颊,眼眸如水光澄亮。喝了一口奶茶,奶沫粘在了嘴角,他伸出舌头沿着唇边舔了一圈,泡沫没消,奶渍却绵延开来。
聂瑜看着费遐周无意识地犯蠢瞬间,莫名觉得好笑,嘴角快扬上了天,只能用手掩着。
“认真就认真吧。”聂瑜说,“我乐意至极。”
十二月北风凛冽,严冬已至,期末考试也如一座跨不过去的大山,缓缓逼近。
聂瑜这次下了决心要好好学习。
他不是个偷懒的人,平日里吊儿郎当是因为什么都不在乎,但自从那日和费遐周长谈后,心中休眠的野心和期待慢慢苏醒,一直模糊的人生理想第一次有了朦胧的雏形。
他开始和几十万名同省考生一样,天不亮就去上学,熬夜刷题到深夜,每天的睡眠时间在六小时以下,咖啡当水一样喝,有时两天就能用光一支水笔的笔芯。
作为场外辅助,费遐周也不想拖聂瑜的后腿。提前学习高三的知识,帮聂瑜整理错题,分析每次测验的问题所在。他抱怨很多,每个清晨痛苦地起床时都在咒骂聂瑜和寒冷的天气,但不管嘴上嚷得有多凶,劝他休息时,他也绝不扔下聂瑜一个人。
备考期的每一天都那样漫长,时间被拆分成了细碎的单词和知识点,每一秒都实打实地被踩在脚下。枯燥生活日复一日,只有黑板角落上的倒数日期在缓慢前进。
吴知谦连着三周用生病的借口翘了体育课,体育老师大发雷霆,勒令班长顾念下周必须把这个臭小子给揪过来上课。
队伍解散后,顾念挂在双杆上,询问身边的人:“吴知谦最近在忙什么啊?一有时间就在他那个笔记本上“唰唰唰”写东西,好像还是高三的知识点哎。”
“是帮聂瑜记的笔记吧。”费遐周说,“聂瑜每周补课,他都在。”
顾念了然:“原来是给我哥写的啊,那怪不得。”
费遐周却奇怪:“这话什么意思?吴知谦为什么要为聂瑜花这么多精力?”
“为了报答聂哥呗!”蒋攀嘴巴大,说中了要害,“聂哥帮了他那么多,好不容易有用得上自己的时候,那肯定要回馈聂瑜啊。”
“这又是个什么道理?”费遐周问,“话说回来,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聂瑜是怎么认识吴知谦的。”
顾念提到这个就得意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,我哥乐于助人、行侠仗义,帮过不少人,所以大家才这么服他!”
费遐周: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吴知谦高一时不和我一个班,我也是从别人那里拼拼凑凑听了些。刚入学那会儿,政地班那位不好惹的大姐大曾经纠缠过吴知谦,但是被他拒绝了,大姐大因此一直记恨他,她身边的小弟也跟着欺负他。”
顾念皱起了眉毛,有些不忍心。
“听说最过分的一次,吴知谦被关在实验室一整个晚上,要不是我哥第二天逃课去实验室打牌,他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。”
育淮的实验室集中在实验楼,离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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