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三,费遐周还是打开手机看了一眼。
“换条围巾,丑。”
平静的心又立马沉了下去。
他发怒似的将手机往沙发上扔。
诺基亚耐摔,砸在厚绒布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聂瑜端着汤进屋,刚巧目睹这一幕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费遐周摇了摇头,“骚扰短信,看着烦人。”
聂瑜拉上门,冷风被挡在了外头。他说:“被骚扰就拉黑,拿手机撒气干什么?”
费遐周坐上饭桌,点点头。
盛汤的时候,聂瑜说:“对了,你晚自习结束再等我半个小时,等我跟你一起回家,别乱跑。”
“为什么?”费遐周咬着筷子看他。
“没为什么,想请你喝桂花酒酿汤,成吗?”
“成!”
桂花虽早已谢了,但桂花酒酿汤一年四季都能喝到。每到放学的时候,会有五六十岁的老奶奶推着小车出来卖,一块钱一杯汤,捧在手里热乎乎的,冷天喝正驱寒。
费遐周对襄津的这些小零嘴馋得很,惦记了一个晚上,终于下了课。
“你不走吗?”
顾念和蒋攀都收拾好了书包,将没写完的作业带回去接着开夜工。顾念将椅子搁在课桌上,转头,看到费遐周正纹丝不动地坐着。
“不了。”费遐周摇了摇头,“我等高三下课,跟聂瑜一块儿回去。”
蒋攀疑惑:“聂哥不是早走了吗?”
“走了?”费遐周瞪大眼睛。
“是啊。高一放学的时候,我去上厕所,正好看见聂哥从楼梯下来。”蒋攀说,“他估计是逃课上网吧,还不让我告诉你们。这有什么不能说的,又不是……”
顾念在蒋攀的大腿上掐了一把,蒋攀疼得一个激灵,惶恐地问:“你掐我干什么?我真看见了,他还带了两个小弟一起……唔唔唔……”
“时间不早了,我们就先撤了。”顾念捂住这傻子的嘴,推着他往教室外走,“小费再见哈,明天……”
“顾念。”
费遐周放下了笔,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。
“你们有事瞒着我。”
不是问句,是肯定。
“我……”顾念移开目光,看向别处。
费遐周又看向蒋攀:“你说。”
蒋攀看看顾念,又看看费遐周,一个逼着他说,一个死活要保密,两个人的目光快把他烧出两个窟窿了。
“哎呀呀,你们别逼我了!”他把心一横,索性全说了,“聂哥这两天在找什么人,拜托了学校里不少混得开的人。今天晚上估计是要去收拾那人一顿吧。”
费遐周问:“找人?什么人?”
蒋攀摊手:“我哪知道啊。听说是下午见着的,看起来特凶,戴顶鸭舌帽在学校附近晃荡,也不知道是什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费遐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,一把扯过了他的领口,吼得眼眶发红:“聂瑜现在在哪儿?”
蒋攀慌了,老实交代:“这……这我哪知道啊……估计就在学校附近,跑不远,想找的话……你跑什么啊!”
费遐周甚至来不及拐弯,踢开脚边的桌椅往教室外冲去。
“费遐周你别去!你不能去!”顾念追着费遐周的背影跟了上去。
蒋攀傻眼了:“不就收拾个地痞流氓吗?这演的是哪一出?”
黄子健和张晓龙蹲在巷子口,冷得缩成一团。
“咱俩真不用去看看?”张晓龙不确定地问,“那孙子下手忒黑,聂哥搞不好要吃大亏的。”
黄子健摇摇头:“拉倒吧。我俩拖油瓶,万一帮不上忙还给聂哥拖后腿怎么办?再说了,聂哥讲了,这是男人的对决,要一对一,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能过去。”
“万……万一他被揍很惨怎么办?”
“开玩笑!他是聂瑜好不好!你以为是你呢,一身肥膘,只有被揍的份儿。”
张晓龙安静了几秒,竖起耳朵仔细听巷子深处的动静,不确定地问:“你……你刚刚听见没有?刚刚是不是……是不是聂瑜被揍了啊?”
黄子健啐他:“你瞎说什么呢?我们聂哥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聂瑜,你给我滚出来!”
本该在琴房的枚恩不知怎么跑到了这儿来,刘海被风掀起,露出浓密的眉毛,身后背着的巨大琴盒像一把锋利的武器。
黄子健愣了:“枚恩,你怎么来了?”
枚恩一路小跑过来,扶着腰喘了两口粗气儿,平日里波澜不惊跟个菩萨似的,此刻动了怒气,在黑夜里变成了阎罗。
他看见蹲在巷口的这两位,气得发抖,吼道:“还在这儿坐着!是不是想看聂瑜死在里头!”
黄子健呆了几秒,腾地站了起来,举着手电筒往巷子深处奔去。
费遐周走到楼下,对面的教学楼已人去楼空,熄了灯,漆黑一片,犹如空城。
一阵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冷战,骤然爆发的冲动从顶峰坠落,他站在黑色的教学楼下,停住了脚步。
顾念紧跟着赶了过来,拽住他的胳膊死不放手:“小费,你千万别去,我哥再三说了,你不能去!”
“好。”费遐周点点头,从容得很,“我不去了。”他转过身,往回走,风衣被风吹得飘扬。
“啊?你答应了?可是你刚才?”顾念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,嗯嗯呀呀,话都说不明白了。
费遐周抬头看天,说:“聂瑜让我在教室等他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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